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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綠雲籠罩 他可是你的未婚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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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郁青不說話, 琉璃色的眸子看著她,雙眼微瞇,長而直的濃密睫毛遮住他眼底的神色。

真不知該說林葳蕤是太聰明還是太愚笨, 她知道自己生氣,卻不知是為何, 偏偏還要問出來。

林郁青自是不會如實回答,他側過頭,正想著要找個什麽借口搪塞過去,外面便傳來下人通報的聲音:“小姐,謝家二小姐來了。”

“謝宜之?”林葳蕤嘀咕一聲, “她來做什麽?”

對林郁青而言, 謝宜之來的正是時候, 他頷首道:“那我先出去, 小姐若有事,叫下人來喚我便是。”

“嗯。”林葳蕤點頭,“你也不必總牽掛著我,自己好生休息。”

日日守在一個病人床前,她都替林郁青悶得慌。

林郁青走出門,正好撞見守在門外的謝宜之, 先前趙絝案二人打過交道, 他對她自是不陌生,溫聲道:“謝小姐安好。”

反倒是謝宜之微微一楞,忙跟著稍稍俯身:“原來是林公子。”

說話之間,謝宜之又不禁擡頭多看了林郁青一眼。

今日他身著玄衣,長發用一根玉簪豎起,廊前有輕風拂過,林郁青的衣袂也跟著飄動, 即便不盯著他的臉看,也能感受到他恍若仙人一般的氣質,就像是帶著一身淡淡的光圈,叫人不敢直視。

謝宜之眸光忽閃,想起了一件事。

不久前的趙絝案,她當時循著線索查到了林郁青處,原本之後還打算繼續追查下去,不過很快刑部就找到了真的兇手,據說是一家屠戶所為,案子就此了結。

謝宜之年紀雖輕,卻在京中幕僚之間混跡多年,以她的推斷,真相似乎並沒有那般簡單,刑部更像是為了給聖上和趙大人一個交代,便匆匆結案,並未仔細偵察。

反倒是眼前的林郁青,看似光風霽月,行為舉止之間進退有度,卻透著一股子怪異。

大約是她盯著自己的時間太久,林郁青頷首,又喚了聲:“不知謝小姐有何時?”

“哦。”謝宜之回過神來,將手負到身後,“無事,只是覺得林公子有些眼熟罷了,又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。”

林郁青唇角勾了下,臉上的笑意味不明:“原來如此,許是賤身姿色平庸,難免與外面的男子相似罷了。”

林葳蕤還在裏邊等著,二人不宜交談過多,寒暄過後,謝宜之便先進屋了。

當她擦身而過之後,林郁青臉上的笑容頓時蕩然無存,對守在廊下的侍女問道:“你可知鹿公子到哪兒去了?”

“好像是到花園裏去了,公子有什麽要吩咐的嗎?奴婢這就去尋鹿公子。”

“不必。”林郁青搖搖頭,“我自己去便是。”

中秋已過數日,不知不覺天氣陰涼下來,園中的花開得正盛。

走在小徑之間,林郁青看到荷池邊鹿荇之正墊著腳在木芙蓉樹下,似乎打算將指頭那朵粉白相間的花摘下。

林郁青走過去,他比鹿荇之高了大半個頭,只需稍稍伸手,便夠到了那朵花,林郁青指間一用力,花朵便隨之落到了他手上。

他目光掃過這花一眼,遞給鹿荇之,語氣溫和:“荇之若是喜歡,我可以替你再多摘幾朵。”

“誒?”鹿荇之下意識接過花,忙道,“不用了!我方才不過是見這朵花花瓣上落了個瓢蟲,想將它趕走罷了,不過既然你將它摘下來了,那我就放到堂姐房裏的花瓶中去吧。”

“是我疏忽了。”林郁青從善如流,低著頭道,“不過…荇之是要現在過去麽?”

“怎麽了?”見他似乎面露糾結,鹿荇之眨巴著眼問。

“無事。”林郁青搖搖頭,“只不過小姐現在約莫在接見客人,也不知謝二小姐剛剛才到,現在走了沒。”

“謝二小姐?”鹿荇之抓住重點,眸子似乎被什麽點亮。

鹿荇之的反應正中林郁青所料,於是他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:“嗯,畢竟女男有別,你若是此刻過去……”

熟料林郁青話還未說話,鹿荇之就開口道:“對了,我想起方才似乎落了東西在堂姐屋子裏,我這就去尋尋,免得忘了。”

說罷,他已轉身離開。

園中綠枝成蔭,林郁青隨手摘下一片葉子,目送著鹿荇之步伐歡快的背影,手指無意間將這片樹葉揉.搓成碎屑。

隨後,他對著白皙的指尖輕輕吹了口氣,任這些破碎的樹葉在風中消散,眸中的疑慮卻遲遲未曾散去。

林郁青所想的,並非其他東西,而是方才謝宜之隨口一句對自己眼熟,他便更加確定,那日他躲在屏風後邊所見到的四皇女,定然同自己有什麽幹系。

不過當日是在屏風後邊,只能透過縫隙初略看一眼,林郁青不敢確定,現在想來,莫非他的生父同皇室有什麽糾纏?

可若真是如此,他要如何才能更進一步知曉自己究竟是何人所生?林郁青一邊思忖,依著荷池邊的石欄坐下,他長睫低垂,盯著池中搖曳風荷,久久未曾動彈。

幸好鹿荇之步子邁得快,他匆匆趕到林葳蕤的寢室外,正巧撞上要出門離開的謝宜之。

謝宜之今日之所以會來,無非是因為林葳蕤摔傷這禍是謝韻之起頭闖下的,因此,謝大人在府上發了好大的脾氣,謝韻之又被關進祠堂罰跪,謝宜之不過是代她來賠罪。

是以她與林葳蕤寒暄片刻,由於二人之間並非那般熟稔,便到了離開的時候。

好在自己來得還是及時,撞了個正著,鹿荇之暗暗慶幸,當即俯身行了個恭恭敬敬的禮:“謝小姐安。”

不過話一出口,鹿荇之便暗道一聲不好。

不妙!按理來說,他應該是不知曉謝宜之姓諱的,除非是特意打聽過,如此一來,莫不是叫她看出來了自己的心思?

當真是失禮,鹿荇之低垂著頭,眉頭皺到一起。

幸好謝宜之對這種場面算不上陌生,她生得容貌端正秀麗,自十二三歲之後,便少不了紅著臉裝作若無其事往自己面前撲的男子。

謝宜之細細看了鹿荇之一眼,認出他是那日在脂粉鋪撞上的男子,見他今日又出現在林府,想必同林府定是來往甚密,於是語氣溫和道:“公子不必多禮,不知你是?”

“哦……”見她並未多疑,鹿荇之松了口氣,“小男子姓鹿名荇之,是專程來看受傷的堂姐的。”

他一說出鹿姓二字,謝宜之便心中了然。

若說林謝兩家是連年的世家貴族,鹿府便是新貴,聽起來在伏寧城排不上號,卻憑借著極勝的金銀財寶,叫皇家都難免忌憚幾分。

畢竟天下的絲綢首飾,諸如此類的商貿,若說天下共一石,鹿家便占七八分,非但是在大洛的國疆內獨占鰲頭,就連在塞外異族,也備受喜愛,足以見到鹿家掌權人經商的手腕了得。

只可惜,外界更為津津樂道的,卻是鹿家那有些癡傻的長女。

如此多的銀錢,將來卻沒有個能掌管的人,只怕等鹿家家主將來逝去後,也只有充到國庫,恐怕鹿家的鋪子都要改姓成洛。

電光火石間,謝宜之已將鹿家的情況在心頭過了一番,待再次開口時,語氣便更加和善:“原來是鹿公子,幸會。”

她如此坦坦蕩蕩,反倒叫鹿荇之有幾分難為情,他捏著手中的木芙蓉,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,說不出什麽話來,只跟著悶聲道:“幸會。”

氣氛有些僵硬,幸好謝宜之目光略過他手中的花:“鹿公子手上這花,真是開得不錯。”

“唔?”冷不丁說到這個,鹿荇之忙接道,“這個麽,是方才郁青在園中幫我摘下來的。”

不知為何,他不過是隨口一提,謝宜之眼前便再次浮現出林郁青摘下這花時的姿態與神情,定然是隨意中帶著幾分淡漠,好像那花本就該折殞於他手下一般。

“是麽?”謝宜之淡淡道,“和鹿公子極相襯。”

她不過隨口說了句,鹿荇之便粲然一笑:“若謝小姐喜歡,我這就叫下人摘些來贈你,如何?”

如此誠摯,反倒是叫謝宜之難以招架,她自是不會真心喜歡這些花花草草,便輕飄飄地尋了個由頭打發過去。

二人之間本就不熟,即便是鹿荇之絞盡腦汁想找些話留住她,也不過在幾句話之後,謝宜之便守禮地離開了。

也不知她走了有多久,鹿荇之仍癡癡站在原地,目光望著她離去的方向。

林葳蕤這場病著實養得有些久,從中秋過後直至立冬,足足有一個多月。

不過這二三十天裏,她也沒閑著,即便躺在床榻之上,也不忘翻翻帶回來的書,每天該學該背的東西,一點也不落下,比上輩子高考還要努力。

廢話,高考至少選擇多,實在不行還能去學挖掘機,科舉的結果卻只有一個,要麽過,要麽不過。

倘若是過不了……除了要面對爹爹失望的眼神和先生的詰問,想到四皇女不知又會怎麽陰陽怪氣地對待自己,林葳蕤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
嗯,還是早日在朝中當個清閑小官,找些事做的好,總比動不動就要伺候在四皇女跟前,伴君如伴虎。

譬如現在,林葳蕤手執白棋,目光落在面前的棋盤上,一籌莫展。

而在她對面的洛毓卻好整以暇,一手撐在太陽穴的位置,另一只手搭在棋盤上,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,敲擊在檀木桌案上,難得沒有對她不耐煩。

一場秋雨一場寒,近日逐漸天氣變得冷起來,若是趕上一場寒風吹過,都足以叫人凍得瑟瑟發抖。

因此大病初愈的林葳蕤,捂得格外眼神,身上穿得厚不說,就連脖子上也圍了一圈白狐絨的圍脖,顯得她巴掌大的臉愈發精致小巧。

與她恰恰相反,洛毓身上所著衣物同往日差不多,只不過隨手披了件大氅。

她本就有異域血統,雪白肌膚被氅衣黑色的毛發一襯,便更顯得眉眼鋒銳,輪廓分明,帶著一股張揚的艷麗。

林葳蕤也不知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,竟對著四皇女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看得微微出神,原本就不知該如何落子,眼下更是遲遲未能下手。

她糾結得眉心微微擰到一起。

怎麽好端端的伴讀,往日只是讀書寫字而已,今天還下起棋來了呢?她對此可是一竅不通。

說到底還是四皇女突發奇想,體諒她大病初愈,便不讓自己跪著念書,只是坐起來伺候,過了一會兒書也不讓她念了,幹脆擺出棋盤。

還不如讀書的好呢,至少不用過腦子。

思及至此,林葳蕤低低嘆了口氣。

大概是太久沒伺候過洛毓,難免有幾分松懈,往日不過是在心底嘆氣,這次林葳蕤卻一時不察,竟是嘆出了聲。

洛毓眉梢一挑,唇角不自覺彎了下,須臾之間,她的手覆上林葳蕤執棋那只手的手背。

猝不及防的溫熱,嚇得林葳蕤差點沒甩開她的手,不過很快她便鎮靜下來,因為洛毓不過是掌腹壓著她的手背,拇指與食指圈住林葳蕤的手腕,帶著她的手,將黑子落到棋盤上。

“這一子,算本宮讓你的。”洛毓狀若無事地收回手,雲淡風輕道。

說罷,她又似是想到什麽,眉頭一皺:“看著穿得挺多,怎麽手還是這般冷?”

林葳蕤仍在恍惚楞神中,來不及反應她說了些什麽,便見洛毓解下身上披風的系帶,扔了過來:“穿上。”

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

四皇女要林葳蕤穿披風,她也不得不穿。

林葳蕤只得低著頭應了聲是,然後規規矩矩將大氅披上系好。

老實說,的確是暖和了很多,只不過身上穿著四皇女的衣物,裘衣上還帶著她慣有的檀香氣息,叫林葳蕤渾身不自在,都不敢多動彈。

即便洛毓在棋局上有心放水,林葳蕤學藝不精,到頭來還是輸得一敗塗地。

“罷了。”洛毓難得沒有奚落她,隨手將棋子一顆顆拾入棋簍中,見她面色猶有些蒼白,“諒你病才剛好,今日就到這裏算了,回去好生休息。”

難得她如此通人情,林葳蕤喜出望外:“多謝殿下。”

說著便要起身行禮離去。

誰知她原本是脫了鞋跪在榻上對弈,然而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久了,等到棋局結束,小腿不知不覺間發麻。

是以她剛剛起身到一小半,連自己踩到了衣擺都未曾察覺到,便踉蹌著跌倒在棋盤上,慌亂之中,林葳蕤的身子越過棋盤,一並將四皇女壓倒在榻上。

原本差不多裝好了的棋子落了一地,聲如碎玉,黑中有白,白裏有黑。

就像林葳蕤黑白分明的眸子,圓而剔透。

洛毓一時看晃了眼,原本他伸手便能將人推開,卻遲遲未動,任由她保持這個姿勢。

最後還是林葳蕤手忙腳亂地爬起來,低垂著頭跪在榻上,一副任人發落的模樣:“殿下恕罪。”

“無事。”洛毓的嗓音有幾分低啞,似乎暗藏著什麽。

“起來吧。”她道,“別動不動就下跪磕頭,像是本宮要吃了你一樣。”

林葳蕤松了口氣:“是。”

像是生怕洛毓要反悔責罰自己一般,她甚至顧不上腿麻,兔子一般溜得飛快。

甚至連身上還披著四皇女的裘衣也未曾察覺。

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洛毓雙眸微瞇,就像是一匹選中了獵物的狼。

太學這次的月考,林葳蕤沒來得及趕上,不過董舒倒是一鳴驚人,拿下了第一。

要知道往日,她即便是拼勁全力,也只能在第十名開外。

旁人驚嘆不已,林葳蕤倒是見怪不怪。這才是董舒的真實水平,看來上次在荒墳一場,的確是將她的膽量磨練出來了。

只不過代價便是林葳蕤差點摔斷了腿,謝韻之連著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,很難說值還不是不值。

當然董舒也並非知恩不報之人,為了回饋社會,作為先富,她積極帶動後富,竭盡所能要帶著謝韻之一起學。

作為朋友,林葳蕤自然也是義不容辭。

於是在太學,旁的學女便經常能見到這樣的畫面,要麽是在寢廬裏,要麽是在亭子中,或者是在樹下廊前,總能見著這三人湊在一起,以謝韻之為中心,林葳蕤和董舒左青龍右白虎,助學謝韻之這個二百五。

不過謝韻之願不願意發揮她自己的主觀能動性,這就難說了,畢竟她總有本事在原本學習的時候,找到其他與學業無關的事做。

比如這日,原本是在討論策論,謝韻之寫著寫著,竟不知如何將話題說到謝宜之身上:“我那二妹,最近似乎有些不對勁。”

“為何?”

“不為什麽。”謝韻之百無聊賴地聳了聳肩,“直覺。”

“嘁。”林葳蕤繼續低頭看書了,她當還有什麽呢,揶揄道,“既然你直覺這般厲害,能否幫我算算明年科舉內容?”

“去去去。”謝韻之趕蒼蠅般揮了揮手,“術業有專攻,有本事你問先生去,姑奶奶我可不攻這個,謝宜之那廝,一看就不知同誰勾搭上了,往日都是死氣沈沈,近來卻分外陽光明媚,若說沒點貓膩,我才不信呢。”

林葳蕤不解:“你不是討厭她嗎,這麽關心別人幹什麽?”

“誰說我是關心了!”謝韻之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,“我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,你們若是不信,等到晚些時候她從京兆府放衙歸家,我們守在路上一探究竟如何?”

林葳蕤眼底寫滿懷疑:“你別是早就想我們陪你去幹這等鬼鬼祟祟之事。”

謝韻之:“去還是不去,你們倒是給句話。”

“去!”林葳蕤和董舒異口同聲。

太學裏的日子本就無聊,再不給自己找點樂子,恐怕人都要悶得發黴。

京兆府外,正街出去的巷道之中,林葳蕤順手拍扁在脖子上吸血的蚊子:“這都什麽時候了,怎麽還不見謝宜之出來?”

“是啊…”董舒跟著嘟囔,“萬一她要是今日被公務耽擱,或者早就走了怎麽辦?”

“噓——”將腦袋探出墻外窺探的謝韻之將食指豎到唇邊,“別出聲,她出來了。”

林葳蕤同董舒當即跟著探出頭,三個人扒著墻,互相挨擠著,便看見謝宜之從京兆府的朱紅色大門中走了出來,便獨自一人走在路旁,看樣子是要回府。

林葳蕤和董舒沒瞧出什麽來,謝韻之卻言之鑿鑿道:“看見了沒?她連馬都沒騎,肯定是要去同什麽人私會。”

說著,三人又走出巷子,不遠不近地跟在謝宜之後方。

傍晚時分,大街上人來人往,臨街的鋪子吆喝聲不絕於耳,如果不是她們存心要暴.露蹤跡的話,謝宜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身後有人跟著。

林葳蕤甚至還不知何時買了串冰糖葫蘆拿在手上,邊吃邊走。

只是一路跟過來,眼看著快要回到謝府,也沒看見旁人出來。

拐進正道旁的寬巷中,再轉一個彎,便要到謝府的大門,林葳蕤滿是懷疑地對謝韻之道:“你到底行不行啊……”

她話音未落,便註意到巷子中還等著一個人。

是一名身著月白輕紗的男子,他頭上戴著鬥笠,被面紗遮住身形,見著謝宜之的身影,男子上前:“謝小姐。”

謝宜之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,嗓音卻比平日裏溫軟幾分:“鹿公子。”

聞聲,男子將面紗掀起,臉上帶著璀璨笑意,眸中似有星光閃爍:“謝小姐今日在府衙,過得可還算順遂?”

即便是躲在角落裏,林葳蕤也認出來了那名男子是誰,她瞬間睜大眼,連冰糖葫蘆都忘了吃,處於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。

“怎麽了?”謝韻之用手肘搗了下她,“一臉吃了蒼蠅的模樣,莫非謝宜之勾搭了你的未婚夫不成?”

林葳蕤點了下頭。

謝宜之:“你怎麽了?被冰糖葫蘆噎住了?”

旋即,她意識到什麽:“臥槽,還真是你的未婚夫。”

說罷,謝宜之忙邁出步伐,就好像個來抓奸的正宮一般:“這對奸婦淫夫,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勾搭上了,我要他們好看……”

“別別別。”林葳蕤忙拉住謝韻之,同董舒一起將人架走。

正巧到了吃晚飯的時候,三人幹脆找了家臨街的小飯館,林葳蕤掏銀子讓小二上一桌好菜,隨後上了人少清靜的二樓坐著。

林葳蕤糖葫蘆吃得有些膩,給自己倒了杯水。

見她頭上分明已是綠雲籠罩,還如此悠閑自得,謝宜之不由得寬慰:“這男人不守夫道,你也別太難過,大不了解除婚約了事。”

“是啊。”董舒也跟著附和,小心翼翼地看著林葳蕤的臉色,生怕戳痛她一般,“是他有眼無珠,放著林同窗你這般家世人品俱好的女人不要,非得同外人廝混。”

她二人輪番上陣,語重心長,林葳蕤都看得不禁失笑:“我幾時在難過了,不過是在替荇之擔心,也不知謝宜之是不是一個能托付的人。”

話一說出口,謝韻之與董舒便對視了一眼,都覺得林葳蕤是受打擊過度,恐怕思緒不清楚。

“他可是你的未婚夫,公然紅杏出墻,這你也能忍?”

“這怎麽能叫忍?”林葳蕤反問,“人家你情我願,我又何須當個棒打鴛鴦的惡人,更何況,我對荇之只有手足之情,並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,不過是長輩硬湊的一樁娃娃親,他能找到喜歡的人,我替他高興還來不及。”

林葳蕤自顧自說著,絲毫不覺得她這番言論,在旁人眼中,看起來是何等偉大。

董舒都差點拍手叫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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